第50章

    然后再返回工位,继续做那些没有完成的广告计划,为《雪宫》的公测营销做人群分析,以及按时下班。
    他打车,坐车,等红绿灯,如流水账般度过独自上班的第二天。
    内心想法全程只有一个。
    ——真想辞职。
    这仅仅是傅冬川不在的第二天。
    邻居已经帮忙用备用钥匙溜好了狗,周筑洗漱后躺在空空荡荡的大床上,原本打算把电话打给那个人,微信通讯录却一路翻到了kk。
    “是我。”
    “嗯?需要情感咨询吗?”kk看了眼摄像头:“那个老哥,我在直播,你介意吗?”
    “啊?”
    周筑摸索着把笔记本拿过来,想起什么:“对哦,我好久没直播了。”
    他调出kk的直播页面,调到了静音模式,看屏幕里的好兄弟跟自己打电话。
    “来个五毛钱的情感咨询。”
    画面里,kk看向镜头说:“我来介绍一下前情提要。我的好朋友z,有个很帅的上司,他们互相有好感。”
    弹幕立刻变得浓密起来。
    [在线等一个温暖的基佬爱情故事!]
    [上海绝恋吗?!是不是上海绝恋2.0!]
    [好耶又到了k师傅的情感答疑时间!]
    “没事,我会用伪音,”周筑调了下自己的声线:“你可以开扩音键,省得转述。”
    kk表示十分欢迎。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唔,这几天c先生不在,然后我突然觉得上班真的很没意思。”
    “……我恋爱脑了对吗?”
    弹幕里一片问号。
    [居然有人觉得上班有意思???这是真实投稿吗??]
    [???恋爱脑会祸害苦命社畜人吗?]
    [是我错觉吗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哦!]
    kk给自己倒了一浅杯的威士忌。
    “兄弟,我也是在公司上过班的人,你不要骗我。”
    “他在的时候,你难道觉得上班就很有趣吗?”kk又隐约想通了什么:“那你喜欢的人可能真的很辣。”
    “怎么说呢,”周筑回忆着之前的相处:“他会称赞我的创意,就算否定我的策划,也能给出更明智的建议和引导。”
    “他不会给太多工作量,尊重每个人,对女生很绅士。”
    “和他相处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以后工作会怎么往深层次发展,上班很愉快。”
    聊这几句时,弹幕里问号浓度进一步增加。
    [我还是大学生不要骗我!]
    [→_→编的,绝对是编的,请你再编五毛钱啊不五十块钱的量我还要听]
    [求问哪家公司这么好我也想去,我的老板纯纯废物!]
    [姐妹,谁的老板不是弱智啊,每天我上班就跟上坟一样!]
    [这小哥得积多少德才能遇到这种神仙老板……]
    周筑显然也看到浪潮般飘来的弹幕,试探着问:“所以,我不是恋爱脑?”
    kk默默说:“你最好是,我宁可相信这都是恋爱滤镜而不是真的有这种绝品好上司。”
    “那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吧。”kk狐疑地说:“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嘚瑟一波?”
    周筑怔了下,声音放低。
    “嗯,谢谢,我先挂了。”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有些焦躁,又在忍不住笑。
    笑傅冬川是多么好的人,以及自己会变成一个恋爱里的笨蛋。
    寂静里,守在床边的阿福忽然听出什么信号,支棱起来冲到门口,兴奋汪汪。
    青年还闷在被子里,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个家的主人已经提前回来了。
    他只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向那个走来的人。
    男人弯腰蹲下,和他视线持平。
    “噢。”傅冬川轻声说:“有只小狗躲在我的被子里。”
    周筑的心用力地撞了两下。
    傅冬川伸出手,帮他裹紧被子边沿,像是帮躲在洞穴里的小狗掩好痕迹。
    期间眼睛笑意弯弯,有说不出的爱意。
    “回家时能看到你,我真开心。”
    周筑任由他轻抚自己的头发,说:“你提前回来了。”
    “我忍不住。”男人感到遗憾:“我本来想,碰到动心的人总该稳一些,不要显得太急切。”
    青年从被子里钻出来,笑眯眯地亲他一口。
    “我想说两件事。”傅冬川望着他。
    “你说。”
    “第一,我给你带来了刚出炉的舒芙蕾,海盐香草味。”傅冬川有些紧张地看向客厅:“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超喜欢。”
    “那太好了。”傅冬川用力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第二是……”
    他坐正了些,在地毯上望着周筑。
    “周筑,我以前遇到过很难去回忆的事。”
    “我甚至觉得,那一整年的记忆都被我清除掉了。”
    “十七岁出事以后,我很难再说出口,”傅冬川露出落寞的笑容:“对任何我会动心的人或者事,说出那句话。”
    “我暂时还是做不到,因为那句话像诅咒一样,牵连着以前的事。”
    “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我也明白。”
    傅冬川已经做好了会失去他的准备。
    “你会咳嗽吗?”周筑突然问。
    “什么?”
    这个问题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傅冬川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