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裴玄琰冷声道:“衔月,你平时随性妄为,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记住你是我大雍最为尊贵的安乐公主。”
    “代表的是皇室的脸面,你的一言一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若你的德行有所失,朕自然不会罚你,但另外一人,便不会这么幸运。”
    “你该知晓,朕要一个人的命,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裴衔月自然感觉到皇兄这次是真生气了。
    可她不是很明白,只是擦个汗而已,又没有什么其他不妥的举动。
    怎么皇兄这般恼火,就像是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觊觎抢夺了,他才恼羞成怒。
    裴衔月撇撇嘴,“我就不信,皇兄你会舍得杀闻析,倘若你方才真因为我的失仪而动了杀心,闻析早便人头落地了。”
    “皇兄你就是在吓唬我,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分明便是找借口,在与我抢闻析!”
    要说不愧是亲兄妹,旁人会怕裴玄琰龙颜大怒,但裴衔月可不怕。
    她从小就敢摸老虎的尾巴,否则也不会成为大雍建朝以来,第一位以军功获封的公主了。
    裴玄琰觉得抢这个词,十分的刺耳,让他从心底压不住那股子怒火。
    “裴衔月,他是朕的御前太监,注意你的措辞!”
    裴衔月理直气壮:“那皇兄你可以将闻析赐给我呀,他成了我公主府的人,便自然是我的了,反正皇兄你身边最不缺伺候的太监,舍一个小太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有一个合胃口的小太监,养在身边逗逗乐,这日子也不会无趣了。
    裴玄琰压下了眉眼,如同黑云压城。
    “裴衔月,再敢胡言乱语,朕便收回你对红杆军的指挥权!”
    裴衔月满是震惊,“皇兄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要回京,我要告诉母后,皇兄欺负我!”
    听到她嚷嚷着要回京,裴玄琰莫名火气消了大半。
    甚至在那一瞬,他难得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后悔先前不该答应,让裴衔月带着红杆军,来支援平县的改革。
    “来人,即刻送公主回京。”
    原本一直藏在暗处的殿前司,立时现身。
    幸而在这时,许方信等人得知皇帝亲临,着急忙慌的赶来请安。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只是许方信等人一来,就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似乎听见皇帝正在和公主吵架?
    不过应当是他们听错了吧,安乐公主是新帝唯一的同胞妹妹,自来受新帝宠爱,平时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何况是吵架呢?
    “皇兄我讨厌你!我不走,有本事你打死我!”
    裴衔月一跺脚,许方信等人吓得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自戳双耳,毕竟皇室之间的矛盾,可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随便听的!
    幸而放完狠话后,裴衔月便跳走了。
    裴玄琰无奈的掐了掐眉骨。
    “新政推行的如何了?”
    得了允许,许方信等人这才起身,将新帝请入了正厅,汇报这几日以来的进展情况。
    *
    闻析原本只是想简单的冲洗一下。
    但他这一天,受苦受累又受惊的,实在是太累了。
    泡澡是最容易通过热气,让精神不由自主松懈下来的。
    以至于泡着泡着,不知不觉就趴在木桶边缘上睡着了。
    直至外头传来了新帝寡淡的嗓音:“他人呢?”
    “回陛下,闻小公公应是在隔壁沐浴。”
    裴玄琰蹙了下冷眉,他都已经和朝臣讨论了半晌的功夫,闻析怎么还在沐浴?
    他嗯了声,将人打发了,高靴转了个方向。
    甚至也不敲门,径直一把将门给推了开。
    裴玄琰先是听到了哐当一声,像是在仓促之间,撞到了什么。
    紧随着,便看到一双雪白的双足,在屏风后一晃而过。
    他的视线,如鹰隼一般,紧盯着那双足。
    时间太过仓促,闻析甚至都来不及穿衣裳,只简单的拿了件单衣,迅速往身上一裹。
    “奴才德容有失,可否请陛下在外等候片刻?”
    裴玄琰嗯了声。
    新帝如此好说话,闻析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松了口气。
    刚想伸手去拿外衣,屏风自外被人一把扯开。
    猝不及防和新帝那张冷峻的脸,几乎是近距离接触。
    闻析呼吸一紧,吓得本能想将屏风拉回去,同时人往后倒退。
    但裴玄琰的动作比他更快。
    单手抵住屏风的同时,以另一只手,掐住了闻析后颈处的软肉。
    闻析被对方指腹的冰冷刺激的瑟缩了下,“陛下……”
    “躲什么,朕是洪水猛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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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难道新帝不知道,他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吗?
    毕竟谁家正常人,会喜欢在别人沐浴的时候搞偷袭的?
    “陛下可否等奴才先更衣?”
    但闻析敢怒不敢言,想要摆脱裴玄琰落在他后颈处,那只犹如毒蛇一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大掌。
    而裴玄琰的视线,却是往下移,落在了那双雪白的足上。
    脚背很白,但脚底却是一片红肿,像是一朵朵的血花,绽放在皑皑白雪之中,显得格外刺目。
    “脚底怎么红肿成这个样子?”
    许是新帝定格在他双足上的视线太过于灼灼,闻析总觉得他并不是带着关心在问,而是一种意味不明,危险的味道。
    闻析瑟缩了下,解释:“许是这几日,走的路有点多,所以磨破皮了。”
    裴玄琰啧了声,“细皮嫩肉,走个路也能磨成这个样子,没出息。”
    闻析真想白死他,你试试一天走到头,从天蒙蒙亮便出发,到夕阳西下再回官署,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住好么?
    “奴才愚笨。”
    说着,闻析便想要起来。
    不成想裴玄琰不打一声招呼,单臂绕过他的膝头,径直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一轻,闻析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了对方的后颈处,以免自己会掉下去。
    “陛下,奴才可以自己走……”
    裴玄琰自上而下,垂下眼,“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有多虐待下面的人。”
    但闻析并不想让新帝抱,不仅是对这个姿势觉得别扭,更是觉得再这么抱下去,新帝怕是要抱上瘾了。
    所以他还想要动,想要下来。
    裴玄琰见这小太监竟然不听他的话,既是如此不乖,那他就——
    往前走了两步,裴玄琰作势,要将闻析丢到浴桶里去。
    “再啰嗦,朕就把你丢进去。”
    闻析受了一惊,下意识将头埋到裴玄琰的颈处,双臂圈着他后颈的力道也紧了好几分。
    “陛下奴才知道错了!”
    贴的距离又近了好几分,肌肤相亲的触碰,是一种冰与火的交融,连带着他说出的每一声气息。
    如同雪化霜般,扑散在他的颈处,裴玄琰的喉结上下一滚,呼吸变紧、变急,又带了几分粗重。
    “还要下来吗?”
    再开口时,裴玄琰的嗓音比平常,多添了几分晦涩的黯哑。
    “不敢了。”
    闻析低低又带着点闷声:“奴才不敢了。”
    伴随着这道声线的,还有不断从他鼻息、颈窝,身上的各处,散发出来的,幽幽的清香。
    裴玄琰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颈窝处深吸了几下,像是沉沦,又如瘾君子一般的,闭了闭眼,是餍足般的享受。
    闻析想要往后仰,想要躲开对方这种变态一般的亲密接触。
    但他又怕新帝一言不合又想将他丢到浴桶里,只能生生忍住。
    强忍了会儿,才颤着声道:“陛下,奴、奴才脚疼,可以先回房吗?”
    不知何故,分明人都在他怀里了,而且还吸了好几口清香,可裴玄琰却越发觉得无法满足。
    心底的某处,像是有一个无底洞,无论往里面填多少,都无法填满,并且还越来越觉得无法满足。
    将人放到床榻上后,裴玄琰扫视了屋内一圈。
    “药膏呢?”
    闻析起身想去拿,被裴玄琰单手按住。
    “都已经是半残了,坐着吧。”
    裴玄琰起身去拿,闻析受宠若惊,伸手想接过:“多谢陛下。”
    但裴玄琰却没将药膏给他,反而是捉住了他的脚踝,同时坐在床边,将他的一只脚,放在了膝头的位置。
    闻析受惊,差点腿一蹬,踹在裴玄琰身上。
    “陛下千金之躯,怎可为奴才涂药,奴才自己来就行……”
    裴玄琰不轻不重的戳了下他的脚心,酸痛感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