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惜陆燃还没确定周霁月是不是他的情敌,周霁月就已经干脆利落地离开。
    不日后,他办理了转学手续,离开安塔公学,出国到肯林精进医术。
    而从已知的调查信息中可以看到,周霁月就是去了他这位叔叔的手下学习。
    可惜的是,周霁月的这位叔叔实在神秘,陆燃实在没查到什么信息。
    不过想来,就裴池那个妹控,也做不出害阿瓷的事。
    陆燃只好强行放下心。
    其实陆燃一直以为,裴瓷能够回国,肯定得了那位应允。因此,阿瓷的身体怎么都会比之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又昏迷了。
    那么这一次,她又要出国吗?
    再一次回到,和之前一样失联的状态。
    只能偶尔几次的短信、通话,和少之又少的视频。
    只是这么一想,陆燃心口就堵塞的慌。
    而一旁的景林,听到陆燃的话,也是如此的想法。
    看不见摸不着,只能从陆燃这得到稀疏的信息。
    他都没经历和老婆的蜜月阶段呢。
    怎么这就要背井离乡,上战场打工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
    *
    而另一边,匆忙从外地坐飞机赶回来的裴池,对着邵英就是一阵痛骂。
    “昏迷了??”
    “好端端的怎么昏迷了???”
    “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人吗?!!”
    “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越说越气不过,冷若冰霜的男人,一脚将邵英踹在地上。
    邵英大气都不敢喘。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以前的小姐很好照顾,只要不利于身体的事她都不会做,她会乖乖听她们的安排,为了活着而活着,像个任人摆动的精致娃娃。
    但从回国后,小姐就不一样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做出一系列让人想象不到的事。脑袋瓜里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但不得不说,是更有活力了。
    邵英当然可以如实汇报,但以裴池受不了风吹草动的性子,准会干扰到小姐想做的事,所以多数都是蒙混过去。
    昨晚裴池晚上出门她理应要上报。
    但是她没有。
    中间虽有波折,好在完美收官。小姐最后还是像以往一样躺上床,沉入梦乡。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她第二天和往日一般去叫醒小姐时,小姐却怎么也没有反应。
    病弱的少女躺在床上,眉头微蹙,似乎在忧愁什么,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
    她躺在床上,时间停止了,似乎在等待她的王子,将她吻醒。
    邵英在痴愣几秒后,突然惊惶般的摔在地上。
    她的小姐……
    竟然,竟然昏迷了!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她,自然会被问责。
    也就是现在。
    邵英此刻低下头,也许以后就不能待在裴家了吧。
    不过她有一个问题还是想要知道。
    “裴总,小姐,小姐……没事吗?”她滞涩地问出口。
    踹了邵英几脚的裴池,现在恢复了理智。不过想到病床上还躺着的少女,裴池仍然感觉到心绞痛。
    他和裴池年龄差六岁,一开始,他对这个出生就病弱的妹妹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他和他的父母也不亲。
    他天生就是冷漠自私的人。
    即使血缘,也无法与他缔结联系。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裴瓷,小小的一团,苍白的脸,和他如出一辙的瞳色,淡漠的神情。
    莫名的,他们觉得他们本该是一类人。
    冷漠,自私、无法共情。
    可惜她的妹妹实在太小,太容易被影响,认识不到自己的本质,还残留某些无用的品质。但没关系,他会教导她。
    教导她真正认识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裴池主动接近她。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妹妹时而冷漠,又时而柔和。
    他不知道有没有实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但是裴池清楚的知道,照顾这个病弱的妹妹,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揉了揉眉,裴池懒得去理t这些细碎的思绪。
    他要给那位打个电话。
    该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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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一大一小,接哪个回国? [狗头]
    第25章
    裴瓷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刚去肯林治病的时候。
    她去的那一年,肯林下着鹅毛大雪,以防寒气入体,她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冬装。在下飞机的路上,她的哥哥给她打视频。
    “不要怕,给你看病的是周家人, 哥哥和他们家很熟,他们的医术和人品都是信的过的。”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给哥哥打电话。”
    “如果不是周家那位性情古怪, 只让你一个人去,否则哥哥就来送你了。”
    “肯林冷不冷,箱子里有几件貂绒,你让下人给你披上, 她们要是没有照顾好你, 你也不要留情……”
    说起来, 裴池是个严肃话少的人。不过在对裴瓷的病上面,话总是要多一点。当然,至于这一次如此絮絮叨叨, 主要这是裴瓷第一次出国治病。
    一开始裴瓷是在裴家静养,正常上学。但是在把陆家那位少爷烫伤后, 就关于这个病的事,和裴池一下激化矛盾了。
    而矛盾爆发的理由主要是因为周家家主的弟弟,周松银。
    周松银是个神秘角色, 这一点,大部分人都很认可。
    可以说,周家现在有如此如日中天的地位,少不了这个人。正是他,从曾经的纨绔突然奋发图强,钻研医学,破解了很多医学上的难题,进行医药的大变革。
    早些年,周松银救过不少身患绝症的病人。其中有些没被他选中的病人,为了引起周松银的注意,特意声势浩荡的为他塑雕像,但周松银在雕像即将雕到脸时,突然大发雷霆,然后命人把雕像砸了个稀巴烂。
    后来,周松银慢慢退居幕后,并且要求损毁公众平台关于他的信息,就此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不少患病的富豪找他都找不到。
    裴池也是如此,四处打听,不见踪影。
    但是,在裴瓷十六岁那年,裴池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周松银主动联系裴池,表示可以医治他的妹妹。
    这件事让裴池大为震惊,再三确定是周松银本人后,裴池飞往肯林,宴请周松银吃饭。然而这场酒席吃到最后不欢而散。
    周松银确实想医治裴瓷。
    但裴瓷必须独自到肯林找他治病,治病期间不许有人探望,偶尔只能通过电话联系。
    这个要求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加之裴池不知道在哪听说周松银脑子不正常,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世界这么大,总会找到能治病的医生。
    结果就出现了裴瓷烫伤陆燃这事。
    这事裴池其实觉得没什么,加之,虽然陆家那边也没有闹。
    但裴瓷无法接受,她无法接受自己失控,去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这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裴总,你以后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她。”
    “如果没有我,她会死在四年后安塔的雨夜。”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略有些失真,不急不缓的调子,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言语间已然胜券在握。
    “周松银,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裴池黑沉脸色,气得砸了手机。
    裴瓷就在旁边看着。
    她在旁边站了很久,久到变成了一株静默的植物,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角落,等待枯意爬满整个生命。
    在听完他们的对话后,裴瓷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
    “你怎么出来了?地上太冷,你……”
    走过去的裴池,一打眼扫到她颤抖的睫毛,少女嘴唇抿着,似一樽无悲无喜的佛。可下一秒,那拿着手机碎片的手,深深地扎进手心。
    猩红色的血,沿着她的指缝渗了出来,在苍白色的枝条上蜿蜒着蛇形的痕迹。
    似乎带着死亡的讯息。
    裴池瞳孔骤缩,握住她的手,“小瓷,松开!”
    “松开!别让我说第二遍!”
    “不要弄伤你自己!”
    然而那纤细的手指怎么都没有松力,裴池试图掰开她的手掌,但又怕把手指掰断,只能这么僵持着。
    “裴瓷!”
    裴池真的有点生气了。
    但裴池不动。
    就在裴池以为裴瓷就这样的时候,裴瓷突然机械地张开手指,染上血的手机摔在地上,她的手掌血肉迷糊。
    “医生!”
    “干什么吃的,赶紧过来!!”
    裴池一边喊一边将裴瓷抱到床边,在家庭医生过来给裴瓷包扎时,裴池就在旁边站着,窗外斜射入的光在他脸上分割阴影,让他的表情晦暗莫测。
    在用镊子取裴瓷伤口的碎片时,由于被紧紧盯着,医生提心吊打,拿出毕生医术,他的动作很麻利,偶尔动作重了一点,也只是颤一下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