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随后,在老妈震惊的神情中,我变成了一个……玻璃片?
    原来我无意识的使用了术式,但发动术式的条件过于苛刻,所以我失败了。
    没关系,我可是天才耶!小小生得术式,很快就能掌握!
    经过家中长老的检测,觉醒的术式名为投射咒法,如我所愿,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术式。
    上一个觉醒投射咒法的咒术师,好巧不巧,正好是——禅院直毗人,也就是我老爹,被誉为‘一级咒术师中的最强’!
    拥有投射咒法的我,先天就站在了顶端!
    当然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我可是禅院家的嫡女,充沛的咒力与强大的生得术式就是拥有这个身份的我生来就该具备的东西!
    在这一刻,我那几个咒力稀薄、术式垃圾的兄长自动被我忘在脑后了。
    我开心极了,老爹也很开心,他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他双手卡在我的腋窝处,一把将我举得高高的。
    把我吓了一跳!
    我愤怒的不停蹬腿想踹这个不经我允许就把我举起来的家伙,但踹不到。
    “老爹!放我下来啊!”
    老爹跟我一样有着选择性耳聋的绝技,他把我举的更高了,我也渐渐放弃了挣扎,因为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从高处往下看果然不一样耶,好神奇!
    曾经觉得跟个巨人一样的扇叔父也不过如此,他拉着一张老脸,好像损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还有我那四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兄长,一个个脸色黑的像煤炭,眼中满是凶光……他们在看谁?
    啊,他们在看我。
    我这几天也没做什么惹到他们的事吧,在我最重要的一天他们摆出一副死人表情给谁看啊,给我看吗?
    有病啊!
    嗯……我好像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恨我了。
    三日后,我被老爹任命为禅院家下一任家主候选。
    划重点:唯一的。
    虽然不知道老爹是怎么做到的……不愧是我!我天生就这么棒!
    曾经异想天开的想法却实现了一半,果然现实就是这么荒谬。
    我常常有种恍惚感——就这么轻松吗?
    我就这么简单的成为了家主候选?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我的教育就这么被移交给老爹手里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是继承人了嘛。
    从前我一直跟在老妈身边,很少见到老爹。我对老爹最大的印象就是他手中的酒壶,因为我每次见到他时,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他的身上满是酒气,我最初闻到就觉得很刺鼻,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被老妈骂不风雅。
    老妈蛮不讲理,喷嚏是能憋回去的东西吗?
    还有老爹,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儿!
    他每次见我就要把我抱起来然后猛猛亲我,胡子刮在我的脸上,我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好痛啊!
    讨厌老爹。
    我记忆中的老爹就是这么讨人厌,除了满身刺鼻的酒气之外,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褶子,头发黑中带白,就像冬天下雪的时候,雪花噗噜噗噜往下掉,在庭院里累积厚厚的一层,是洁白的一片。
    然后二哥横冲直撞的路过,留下一堆凌乱的黑色脚印。
    老妈跟老爹就一点都不一样了。
    老爹是个瘦子,跟院子里的竹竿没什么区别。但老妈比他胖很多,她的脸上没有多少褶子,大概是被肉都撑开了吧。我很喜欢窝在老妈怀里,她像棉花一样软,身上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暖融融的味道。
    ……我想让她抱我。
    我想见到她。
    我小跑向老妈的庭院。
    “母亲大人——”
    我停下了脚步。
    老妈的脸就像……就像我那几个废物哥哥一样,是被名为‘嫉妒’的恶鬼附身的脸庞。
    但在看到我时,她竟然又笑了起来。
    老妈最常用的表情就是微笑,嘴角往往翘起一抹标准的弧度,若高一分就显得夸张,低一分就显得寡淡,而她却笑的恰到好处,风雅又美丽。
    端丽的微笑却来不及遮掩她的怨恨,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她恨我。
    我以为她爱着我。
    第2章 大小姐的对手 怒打小登
    我是禅院直哉,是禅院家主最小的嫡女,目前是禅院家唯一的家主候选。
    也是从禅院家出现以来到现在唯一一名女性家主候选,老爹力排众议,做出这么一个开天辟地的壮举。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已经吃到了好处,就懒得盘根究底。
    老爹名正言顺的将我的教育握在手里,一方面他是家主,对家主备选有着指导的义务,但另一方面就是很私人的东西了——
    投射咒法只有我和老爹两个人觉醒的生得术式。
    只有我们两个。
    在父亲之前,没有任何人觉醒过这个术式。
    术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禅院家族传承千年,有许多世代相传的古老术式,最为辉煌的术式就是十种影法术,只要是流淌着禅院家血脉的人都有可能遗传的到。
    当然除了十种影法术以外还有许多术式,有的强有的弱,有些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但也有许多仍旧流传下来。
    比如我的叔父,禅院扇,他是老爹的亲弟弟,比老爹的褶子少了点。
    他觉醒的术式据说是个至少有着千年历史的术式了,具体觉醒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术式好像也不是什么能随便告诉别人的东西。
    但总之不是什么强大的术式。
    就算是个好术式,落在扇叔父手里就连十分之一的水平都发挥不出来吧。
    毕竟扇叔父的存在感一直不怎么强。
    明明跟老爹是兄弟,投射咒法也是个资历短浅的新兴术式,但最后坐上家主之位的却是老爹而不是他,果然他就是个废物吧。
    而现在,我与跟我拥有同一个术式的亲老爹坐在对面,我规规矩矩的跪坐着,可老爹呢——
    他就这么不雅观的盘膝,不,连盘膝而坐都不是!总之就是一个要是被老妈看到肯定会絮叨不停的坏姿势!
    然后他在喝酒,仰着头,对着酒壶不停的喝。
    ……这个酒壶难道是什么能不停生产酒的咒具吗?为什么我每次见到老爹他都在喝啊!
    我怒从心头起,一把站起来……然后盘膝坐着。
    我很讨厌跪坐,腿会很麻。在老妈身边必须跪坐,脊背挺直,真的痛苦。我不想在老妈身边坐着还不行呢,必须坐在她身边。
    一般是跪坐在两侧,欣赏庭院中飘落的樱花。
    一句话都不能说,用老妈的话来讲就是‘感悟其中的意境之美’。但我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只觉得小腿更麻了。
    “成何体统啊,直哉,你母亲没教过你跪坐吗?”
    不知何时老爹终于把他心爱的酒壶放下了,他转而看向你,横眉竖眼。
    “教过啊……但这不重要吧,为什么父亲大人能这么坐,我却不能!”
    “很简单,”老爹哼了一声,“因为我是你爹!”
    “什么??好吧,您说的对。”
    无法反驳。
    这句话是万能的,因为他是我亲爹,所以他能做我不能做的一切,还有权力让我做我所有不想做的事,而我也无法反抗他。
    至于为什么?
    只能用‘他是我爹’来解释吧。
    我最后还是换回了跪坐的姿势。
    虽然我讨厌跪坐,虽然老爹这么坐看起来确实很舒服,但我从记事以来一直都只用这么一个姿势,我早就习惯了。
    要是突然改变的话只会更难受。
    “我要学什么?”
    趁老爹不宝贝他那酒壶了,我赶紧问道。
    没办法,老爹不靠谱,我就得自己努力了!
    老爹答非所问:“直哉,你知道我为何选你作为家主候选吗?”
    “当然!因为我继承了父亲大人的术式!”
    老爹沉默了。
    “嗯……不是这个原因。”
    我从未在老爹脸上见过这么凝重的表情,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垂头叹了口气。
    我默默的将脊背挺的更直了些。
    “是因为五条悟。”
    “嗯?五条悟?”
    我仔细想了想。
    “五条悟是谁?”
    我听到老爹倒吸一口凉气。
    老爹拉着一张脸:“我问你,直哉,你知道‘御三家’吗?”
    “哈?”
    “你母亲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当然很多啊,母亲大人、幸子与优子都说我学得好,”我很不满,老爹这是什么眼神,“我认识许多文字,还会背《万叶集》和《古今集》……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风无语,我亦留此地……”
    你开始无感情的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