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禾青被楼序这表白一般的话说的一愣,楼序总是这样,禾青不知道他心里到底知不知道这话听起来和表白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每次都只能打哈哈。
    “哈哈哈,你那时候也没想到我会像现在这样在你家赖着,吃你的喝你的吧?”
    楼序翻过身在黑暗中借着月光和禾青对视:“我喜欢你这样,我想要你陪着我。”
    两个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禾青想要往后退一退,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楼序捞了回去。
    他一只手捞住禾青的腰使劲,把禾青带回到自己身边:“你不要觉得自己是累赘,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但是我的条件不是很好,你再等等我。”
    禾青努力的后仰,想要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但他失败了。
    因为他退一分,楼序就进十分,他一点点的攀上,直到鼻尖对着鼻尖。
    禾青不知道是被楼序的做法:“你不热吗?这是干什么啊哈哈哈……”
    楼序贴着禾青,向上仰望着他的双眼,很郑重的开口:“我喜欢你。”
    谁喜欢谁?
    禾青心里很乱,声音也听不清了,耳边像炸开了一场烟火大会:“什么?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我喜欢你。”
    在黑暗中,禾青只能看见楼序黑黑的眸子泛着微光,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只能点头如捣蒜,然后习惯性的回避:“听到了,听到了,睡觉吧……”
    禾青还没转过身就又被楼序给拽了回去:“不许睡!”
    禾青眼一闭心一横,干脆不看楼序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要干嘛?”
    楼序伸出双手将禾青的脑袋摆正面对自己:“就是不许睡,你还没有表态呢。”
    禾青闭着眼,不说话,企图装作睡着而逃过一劫。
    楼序惩罚性的捏了捏禾青的脸:“别玩这种幼稚小把戏,说话。”
    禾青脑子里面一秒钟演算了一万种说法的后果,就是没想说实话会怎么样,他没想过和楼序谈恋爱,悄悄地暗恋就好了。
    但现在楼序竟然和他表白了,这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的情况。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暗恋很拙劣,楼序小时候在福利院长大,很会察言观色,所以他早就发现禾青或许喜欢自己,但自己不能响应的太过明显,不能把禾青吓走。
    他不打算在今天告白的,但他望着禾青瘦削的脊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没有立场去心疼禾青,做朋友他不甘心,做恋人他才能理所应当的爱护禾青保护禾青。
    所以他要逼禾青,逼他说出来,逼他给自己一个身份。
    见禾青不回答,楼序索性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那天要去海边?其实你早就注意到我了对吧,我见过你,那天不是偶然吧?”
    “对,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招惹我?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想和你交朋友而已……”
    楼序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他紧紧的攥着禾青的手腕:“不!你不需要朋友,你是可怜自己是吗?”
    沉默了很久之后,禾青承认了:“对,我是可怜自己。”
    他看着楼序就像看见了自己,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海边,天气晴朗的时候就想要跳下去,所以他明白那时候的楼序或许也和自己一样不想活了。
    楼序不再望着禾青的眼睛,他轻轻枕在禾青的胸口:“那你可怜可怜我吧,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
    两人的呼吸声在这一方小屋内交缠着,禾青认命似的,他妥协了,不再逃避,像楼序对他一样捧住他的脸:“我也喜欢你——”
    第21章 酸李
    后面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是谁主动的,那是楼序第一次和别人接吻,也是第一次成为了某人的男朋友。
    他们懵懂的,遵循着动物本能的亲吻着,没有任何技巧的亲吻对方,楼序此刻终于理解为什么人们总喜欢以接吻表达爱意。
    唇齿交缠,两个人的身上都洇着一层薄汗,好在月光不是那么明亮,隔着层纱似的,这样的亮度刚好够他们看见彼此却又看不清彼此。
    楼序还拉着禾青的手,因为缺氧的原因,说话的时候有一些喘:“现在我是有名分了吗?”
    那时候的禾青对于这些情话会很害羞,他半推着楼序,把脸侧了过去:“你都亲完了还问我要名分……”
    楼序枕在禾青的怀中,眼睛只能看到禾青的侧脸:“没名没分的,下次可不敢亲了呢。”
    禾青觉得自己的脸有一些发烫,声音低低的:“那就以后都别亲了……”说到后面的声音就更小了,然后完全将头扭了过去。
    楼序可不会放过他,禾青虽然平时风风火火的,但是对待感情上其实完全是一个呆瓜,他爬起身,搂住禾青,然后在他的脸上轻轻嘬了一口:“那不行,你不给我名分我也要亲你的,但是没名分的话我就是骚扰了,虽然我不在意,但是我不想你的男朋友是个骚扰狂。”
    说完之后,楼序又亲了禾青的嘴角一下:“怎么样?给我个名分怎么样?这样就能拯救你的男朋友,让他不要变成变态。”
    话都让楼序说完了,禾青还能怎么样,他只能答应:“我看你是想名正言顺的骚扰我。”
    “名正言顺了那就不叫骚扰了,那是我粘人。”
    禾青被楼序逗笑了:“你是小狗吗?”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这一晚,楼序和禾青贴的很近,即使很热,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彼此。
    禾青的家教没有干很久,一周五次,也就干了大半个月,临走前给小孩弄了几次考试,确定对方是真的掌握了才放心要去辞职。
    楼序也没闲着,禾青家教的时候,回收站的老板给禾青打过电话说现在忙不过来,让禾青过来帮忙,禾青推给了楼序。
    左右也是闲在家里没事干,顶着大太阳楼序去了回收站,赶上临海那块地开发,回迁房就在回收站旁边,暑假正是搬家的好时候,不晓得得卖多少废品。
    临海的房价本身就不便宜,许多在那边买房子也大多是家庭富裕的,丢弃的东西很多都是平常人家没有见过的。
    回迁小区比较偏,回收站就在回迁小区后面,回收站的后面是一片树林,葱郁的叶子刚好给回收站遮挡了一些阳光。
    楼序走进门时,老板还在忙,正巧着他在搬一捆子木板,楼序三步并做两步上去搭了一把手:“张叔。”
    张叔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额头上堆着层层迭迭沟壑一般的皱纹,上面挂满了汗珠:“来啦。”
    老旧风扇上结着蜘蛛网,晃悠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啪——”一声,一股西瓜的清香扑鼻而来。
    张叔拿着一大块切好的西瓜递给刚干完活的楼序:“解解渴。”
    “谢谢。”
    张叔用脖间被染成黄色的白毛巾擦了一把汗:“客气啥。”
    现在是中午一点多,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来回收站卖废品,张叔难得闲下来能理理东西。
    “咋样?热不?”张叔问楼序。
    楼序点了点头:“那肯定热。”
    “一天给你80,给叔帮帮忙,中午在叔这里吃,你姨给咱们送饭,咋样?”
    在那个年代,一天80真的不算少,加上楼序也有自己的私心,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开始干活的头几天,楼序总是忙到七八点钟才回家,张叔过意不去,给他工资加到了120,只是每次回去都是灰头土脸的,哪哪都是灰。
    禾青怕他累,让他别干了,但是楼序不听他的,两个人这样子倒真的有了点过日子的意思。
    楼序照例天黑回到家,禾青已经把天气预报都看完了,正赶上结尾,楼序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抱着门口的两盆花:“要下雨了。”
    禾青从床边走过来接过花:“我刚看完天气预报,你怎么知道要下雨了?”
    楼序弯腰脱掉脏兮兮的球鞋,换上家居拖鞋:“今天晚上雾蒙蒙的,一颗星星都没有,大概率要下雨。”
    禾青打趣他:“那我下次不看天气预报了,听你的得了。”
    楼序身上的汗散的差不多了,他和禾青一个白面馒头一个洋芋窝窝头,他决定使点坏,于是走上前去捏住禾青的脸颊:“那你可要每天晚上准时收看我的直播了。”
    禾青要撇去他的手,结果不仅没摆脱还被楼序啃了一口!
    禾青有些恼羞成怒:“洗你的澡去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楼序面对面搂着禾青,和他商量自己的打算:“我干完这礼拜就不去了。”
    “我早让你别去了,太累了,还不如和我一起去港口当文员。”禾青家教辞职之后,在港口那边碰运气找了个文员的工作,很清闲,工资也不低。
    “嗯,是不好,又苦又累,还没有时间陪你。”楼序将禾青搂的更紧了一点,两个人同居已经快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