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他想什么我不知道,张霆又气又好奇,但你得被他甩几次才肯罢休?
    忽而一记眼刀飞来,张霆闭了嘴,只听曾绍说:打个电话给许应荣。
    还打给他干嘛?人家都不要你扶,还巴巴儿担心人家受没受伤做什么张霆看着曾绍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嘟嘟囔囔地翻出通讯录,
    喂!
    第75章
    当晚临近十二点,许应荣处理完程之卓的手腕,两人促膝又聊了好一会儿天,他才坐电梯下地下室,脚步匆匆,是想起来去捞他快凉了的男友。然后一上车就被副驾的舒方鹤一把薅掉衣服。
    车身猛烈晃动几下,许应荣一把推开对方,劈头盖脸骂道:你属狗的啊!
    我可没有弄到一半还能下床出门给人治病的毅力,舒方鹤欲壑难填,浑身上下都不安分,说话间手又伸将过去,再这么下去,我这朵四十的花儿就要枯萎了。
    起开!
    许应荣气笑,挡着舒方鹤没完没了的攻势把钥匙重新插进锁眼,然后舒方鹤粘着许应荣又腻歪一会儿才肯坐好。
    他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舒方鹤叼着烟,但没点燃,字里行间都是怨念。
    车子启动,许应荣目视前方,尽量专心驾驶,庄建淮还没倒台呢,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两边既然都放不下彼此,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说着舒方鹤把烟蒂咬扁,吐出来又新咬一根。他向来以及时行乐为信条,喜欢就是喜欢,这么扭扭捏捏的完全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
    许应荣就白他一眼,然后晚上做情人,白天联手对付曾绍他亲爸?
    亲不亲的也不是dna说了算,舒方鹤心里躁动,什么亲不亲的,他压根没兴趣。然后他吐了烟,干脆专心致志欣赏许应荣的侧脸,我看曾绍也没把庄建淮当亲爸,你看他连姓氏都不愿意改。
    改不改是曾绍的事,对付庄建淮是之卓的事。许应荣感受到灼热的目光,耳根一红,就是在意才怕伤害一不小心反而伤了对方。
    绕口令似的听得舒方鹤皱眉捂住心口,许应荣瞥见了忙问:又怎么了?
    我也受到了伤害,舒方鹤瘪嘴,需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嘁。
    许应荣斜睨他,却是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话说何戴怡人在监狱,原本还心存侥幸,人人都说他那三个儿子不争气,偏偏他们还真就一点也不争气,噩耗接踵而来,父子一脉整整齐齐进了局子。他自觉大势已去,只能认栽坐牢,往后何明珊成了何氏名义上的董事长,程之卓则接管公司和三院的股份,沈祚君第一时间来电祝贺,顺便约了过段时间洽谈融资事宜。
    萧仲梅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不冷也不热,好像闷在心里已久的一口怨气骤然疏解,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母女俩一起去监狱探望何戴怡,除此之外还捎了份离婚协议书,夫妻俩做了快四十年的夫妻,还是头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在探监室里吵得不可开交。离婚不比结婚容易,何戴怡既然要慢慢磨,下午何明珊就照常回协安上班,路上正巧倒遇上程之卓。
    要去坐诊还是手术?程之卓问。
    不急,何明珊摇头,见他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程总来找我师父?
    鉴于段克渊的教训,未免又被人调包坏事,最近程之卓都是自己拿的药,反正也只需要按月来医院一趟。
    不过即便协安的条件很好,鉴于这是庄氏的地盘,所以是许应荣托私立诊所定期给程之卓开药,程之卓拎着东西来协安,大概是来找许应荣的。
    说起来段克渊离开也有段时间了吧?何明珊没多问,随即想到什么,笑道:听说顾胜朝知道消息后让人直接捣了宁城老巢,倒是解放了一批职业乞丐。就是不知道段克渊落到他亲哥手里,下场有没有那些乞丐好?
    程之卓说只给段克渊24小时,隔天时间一到,他就通知顾胜朝抓人。顾胜朝也确实没叫顾先元知道,暗地里让人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鞭尸的架势,仿佛段克渊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是他不共戴天的死敌。
    不过后来程之卓总觉得或许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或许不该让顾胜朝就这么知道了,但此刻他面上不显,只说:倘若段克渊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应该不会希望自己有落到他哥手里的一天。
    光听这话,何明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单看那位顾大少处理他爸小三的手段,还有他自己的那点遮不住的肮脏事,难说这愿望能不能实现。
    事已至此,猫捉老鼠,已经不是程之卓能插手的了。
    两人走到何明珊的办公室,程之卓忽然说:明珊
    程总不必道歉,何明珊像是知道程之卓要说什么,摆手道:我爸走到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程之卓站定,我是替曾绍向你道歉。
    何明珊:啊?
    伯父的股份虽说是转移到你名下,程之卓说:但你向来不过问公司事务,说到底还是我受益,我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股份的事,不过毕竟除了这个,那三个便宜弟弟也不值得让程之卓为曾绍特地鞠躬道歉。
    那就更不用道歉了,有你这么个千金难买的职业总裁,我这个富二代才不至于坐吃山空啊。何明珊笑,然后话锋一转,忍不住打量起如今的程总,虽说曾总是程总一手调教出来的,但他行事确实比你极端,只不过
    程之卓脱口而出:不过什么?
    和从前相比,程之卓或许是真的脱胎换骨,但何明珊清楚地感受到,在对待曾绍这件事上,他其实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也只有在与你有关的事上,他才会这么极端,这点程总应该比我更加感同身受。
    程之卓一愣,目光闪躲,他应该只是愧疚吧。
    他要真只是愧疚,按你的要求把事情办漂亮也就罢了,何苦非要多那走一步,把人都得罪干净了?何明珊语重心长,他好不容易从地狱登上天梯,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没能含着金汤匙出生,应该比任何人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何明珊看程之卓的脸色,又咽下最后一句,在她看来,其实曾绍从头到尾珍惜的,也不过一个程之卓而已。
    可我,程之卓深吸一口气,可我和他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况且也不是所有提供精子的都叫爸,曾总多年不肯改姓,他对庄建淮的态度或许比你想的要更坚定,何明珊顿了顿,就近拿何戴怡开涮,别的不说,就举我爸的例子,我妈想和他那个混蛋玩意儿离婚,他还妄图跟我妈争财产,明明当初创业用的全是我妈的嫁妆,彩礼什么的更是早被他巧立名目顺走了
    伯父刚判刑,股份也已经转移到你名下,现在还要净身出户,他自然不愿意,说着程之卓给了何明珊几张名片,这些年我也认识几个律师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何明珊看了一眼就塞进衣袋,手握成拳,来日方长,我妈没精力,我可有的是斗志!
    下午快两点,正是医生忙碌的时候,这会儿办公室没什么人,程之卓索性多嘴问一句:最近你和吴伯园怎么样?
    他听许应荣提过一嘴,两人恋爱四五年,似乎都快谈婚论嫁了,但最近变故接连不断,也不知道对彼此有没有影响。
    何明珊却耸了耸肩,不知道。
    程之卓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经此一遭,我有些害怕。何明珊叹了一口气,我妈说我爸原先根本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心。
    显然这段失败的婚姻不仅对萧仲梅是个打击,对何明珊更是,她亲眼目睹父母从恩爱到反目成仇,也会害怕自己将来会所托非人,走上萧仲梅的老路。
    程之卓顿了顿却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谓的突然变心,在平日的相处里未必没有显现。
    听罢何明珊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这倒是,我听我妈说,以前我爸就爱攀扯我妈那些富婆朋友,甚至曾瞒着她借过好大一笔钱,我妈也是很久之后才得知。
    那么据你观察,吴伯园有这样吗?
    程之卓这么问,也是觉得比起萧仲梅,何明珊要更为胆大心细,正如当年她有意向曾绍引荐舒方鹤,筹谋之早,甚至远在他和许应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