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几乎是同时,曾绍俨然覆唇上来,将程之卓的滚字含在嘴里,混着排骨的酱香鲜甜,又在舌尖反复翻搅,玩弄够了才半推半却,逼着程之卓咽回去,然后曾绍就贴着他的耳鬓厮磨,
    小心监控。
    第69章
    说不出个所以然,你我的合作就到今晚为止。
    程之卓整个人都熟透了,红唇红脖颈,脸颊都被热水熏出一抹难得的红晕。
    刚才两人跌跌撞撞一路,从餐厅到客厅又到卧室,最后撞进主卧卫生间,门砰地关上,曾绍先开水龙头,后开花洒,腾腾热气蒸得人穿不住外套,曾绍脱得只剩单件衬衫,左右鼓捣好一会儿才消停。
    然后曾绍一手撑着盥洗台面问:那些挂画是谁买的?
    什么挂画?程之卓看他忙东忙西忙出这么一句,下意识扫过卫生间,然后想起外面似乎是挂着几副画,那是段克渊的暖房礼,你说有监控,监控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没发现?
    你忘了我在曼庄也装过监控?曾绍看着他。
    彼时曼庄上下天罗地网,曾绍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人揣在身上,程之卓险些和外界彻底断绝联系。
    任凭程之卓多爱曾绍,也不喜欢这样极端的方式,听罢他冷下脸,那又怎样?
    监控有光明正大的,就有不想让人发现的。曾绍解释道:那些瓷板挂画的缝隙里顺应花纹形态,装了特殊处理的针孔摄像头。
    程之卓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你尽可以直接打碎了检查,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曾绍压低声音,在溯溯水流声中问:你说那些挂画都是段克渊置办的?
    为这些针孔摄像头打碎段克渊的暖房礼,无异于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心生怀疑,依着他们半道结盟的关系,段克渊未必会招供,甚至有可能坏了他们现在的筹谋。
    我是不该收留他。程之卓想起那次放火,按着台面的指尖泛白,当初装修完,他说这房子看着忒冷清,特地送来一套挂画暖房,原来如此。
    程之卓捡了一条蛇。
    他一开始就自称是顾家流落在外的二少爷?曾绍盘算着两人的年纪,不过那会儿顾二少也有六七岁了,有些印象倒也合理,只是既然他确认自己就是顾二少,为什么这么多年迟迟不敢认祖归宗?
    程之卓抬眸看他,有片刻怀疑自己的推测,顿了顿才说:外人都道当初弄丢顾二少的是沈家,可顾氏家大业大,亲兄弟也未必不会手足相残。
    曾绍听明白了,他暂时不予置评,但垂眸看着程之卓骨节分明的手背,没来由地庆幸:还好我们不是亲兄弟。
    水汽氤氲,让人昏昏欲睡,程之卓扭头,忽然察觉两人的距离太近,于是他撤了手,身体随之微微后仰,
    亲兄弟又如何?
    也没事,见状曾绍自己退开,兀自沉吟,只是那样我会追得于心不安。
    总之无论如何,曾绍都要他,也只要他。
    程之卓听得胸膛起伏,眼看就要咳出声,曾绍立刻收了神通,我开玩笑的,你不是要问赵恺,那咱们接着说案子。
    你不是怀疑赵恺已经死了?
    程之卓斜睨,他还记得前段时间曾绍在办公室说的不容乐观,黑森林虽然被一网打尽,下面的虾兵蟹将却始终吐不出有用的信息,关键的主犯赵恺没下落,那么不仅黑森林这一桩案子,牵连着的其他案子也会停滞不前。
    因此找到人是关键,找到活人更是重中之重。
    何氏毕竟不是自家公司,人多眼杂不好交底,陈钰昌既然派人严加看管这么多年,就不会轻易杀他。曾绍洗完手,顺手关了水龙头,低沉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我故意捅出藏尸案,一是要看他们的反应,最主要还是想确认被关押的到底是不是赵恺。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就好理解了,程之卓略思忖,那么警方的中止调查通告也是假的?
    曾绍点头,当时庄建淮派人劫囚,想来也是灭口不成,又看他改了口风,怕捅出更多不利于自己的内幕。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只是把他关起来,没有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是庄建淮的信条,程之卓想起这位养父对自己的几次追杀,次次下狠手,次次不留情,他不禁感慨:那个赵恺想来是有点本事,或许他手上有更重要的东西,能让庄建淮对他手下留情。
    洗了热水的手微微发烫,曾绍看着程之卓,想摸他的手又忍住了,只说:现在警方派了专人盯梢,但是最好寻个契机,让他自己跳出来。
    良机,程之卓一时头大,良机不易得呀。
    没关系,来日方长,说着曾绍鼓起勇气,轻轻按了下程之卓手背,转而收回去,然后起身道:时候不早,有什么事白天说也不迟,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
    程之卓:等等。
    曾绍人走到门边,还没搭上扶手,怎么?
    假设监控的事属实,你当着监控的面那样,程之卓别开眼,貌似心虚,要是半夜西装笔挺地回去,岂不是惹段克渊生疑?
    曾绍会心,他想起对方办公室抽屉里的东西,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还要反问:那该怎么办?
    这还用问我?程之卓有些恼羞成怒,降了温的耳根又烫起来,曾总圈着我的时候,这些不都是做惯了的?
    曼庄布满监控的牢笼之下,短暂的回忆里,是曾绍一次又一次逼庄希文清醒过来。一想到这里,曾绍就没了调笑的心思,他指尖蜷缩,盯着程之卓,反省得极其认真,对不起,当时我借口护你平安,其实确实也有私心。
    说这个做什么?
    程之卓后知后觉,好像是他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甜蜜与痛苦交织,汇聚成这一段百味杂陈的记忆,但凡两人面对面,就无法完全避而不谈。
    曾绍明白这些,于是坦然道:因为情不自禁。
    可我不想听,程之卓被这几个字激得往后又是一躲,生怕他又提起不该提的,那么为难就滚蛋,以后也别再来了!
    这可不行!
    曾绍身体前倾,眼珠一转,只是卧室里也有挂画,真要做戏,我总得与你缠绵缱绻,最次也得搂着你到天明,这样你依不依?
    此刻他的底气全系在那瓶小小的沉香水上,只要程之卓敢藏在身边,他就敢厚着脸皮穷追不舍。
    程之卓看这一副无赖相,也意识到即便自己占着上风,实则也奈何不了对方一点,他张口结舌,最后低低骂了句:
    王八蛋!
    好,曾绍只当这是在夸他,得了诏令般勾住程之卓的手,朝自己猛地一拽,那我就做一回王八蛋。
    当晚卧室大床多了一个人,奇楠香萦绕鼻间,程之卓并没有因此失眠,反而做了一晚上的梦,只是梦境七零八落,混乱不堪,一个接着一个不休,他伸手抓住一片虚无,最后脚下一空,赫然醒了过来。
    醒来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曾绍怀里,天光大亮,万里晴空,曾绍挡住落地窗外的阳光,不知为什么,一脸的焦急。
    你醒了!?
    曾绍喘得急,问得更急,胸膛的温度灼热,贴得程之卓脸也热,他不大自然地挣脱,自己坐起来,先看了眼窗外有些刺眼的晴朗天色,然后问:怎么了?
    刚才怎么也叫不醒你,曾绍指尖擦过程之卓的真丝睡衣,又探了探他额头,手忙脚乱一团糟,是太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瞧瞧?
    要是程之卓再晚几分钟醒过来,怕是医生都被曾绍搬到跟前了。
    你又没怎么说着程之卓就看见那副挂画,紧接着话锋一转,嗔怪道:你干脆把我拆了算完!
    曾绍被吓得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心有余悸,于是又问:真的没事?
    你再念经,我倒是会饿晕过去。程之卓眨了眨眼。
    我做了早饭,说着曾绍下了床,穿上拖鞋又问了句,你真的没事?
    程之卓就不说话了,给个眼神叫曾绍自己体会,他这才改口道:那你起来洗漱,我去布碗筷。
    餐厅里,曾绍自己那一碗小米粥都快凉透,也只顾着给程之卓夹菜,饭吃到一半,他问:你有没有倾向的验dna的研究所?
    程之卓细嚼慢咽,报了个地址,又加了个人名,就找冯教授,可别错找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