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技术不错啊。”廉钰揉了把他凌乱的头发,云淡风轻道:“哪学的?”
    邱小通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没学。”
    是她的话,仅凭直觉行事就够了。
    每次细微地颤抖,喘息,扯着他头发的手一紧,或一松,都会被他敏锐地捕捉,继而改变自己的节奏,完美契合她的感受。
    廉钰灭了火,再看半跪在跟前的邱小通,一时间心情复杂,转了个身面对电脑:“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回家吧。”
    邱小通没动地方,沉默几秒后闷声道:“还饿。”
    想到刚刚的感受,廉钰立时头皮发麻。
    再来一次的话恐怕她整个人都要被吸干了。
    廉钰拢了把头发正不知所措,无意低头一瞧,瞥见凸起异常的西裤轮廓,心中当即了然。
    想到之前查阅相关资料时曾见过的某些场景,廉钰稍加迟疑,脱下一只高跟鞋踢到他面前:“……玩去吧,别弄脏。”
    邱小通如获至宝地捧起鞋亲了亲,索性就在她身边开始了表演。
    近在咫尺的距离,将他发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转头看上一眼。
    等他完事,她的工作也收尾了。
    看眼时间,凌晨两点。
    雨,已经停了。
    小县城没有夜生活,从窗户往外望去,几乎是一片漆黑,亮着灯的人家甚少。
    邱小通趴在她腿上一边喘,一边感激地帮她把鞋穿好。
    她对他可真好。
    关了电脑,廉钰披上外套,拎上包,绕过他离开。
    身影即将消失在办公室门口之际,驻足冷声道:“地板,椅子,记得清理干净。”
    打扫完办公室又愣了会儿神,等邱小通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来不及换衣服,倒在床上几乎是刚合上眼,就听到闹钟聒噪地响起。
    这一觉只睡了三个小时,但睡眠质量极高,没有做梦,没有胡思乱想,没有噪音,没有任何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
    喉结一番滚动,嘴里依旧弥漫着独属于她,清甜的味道。
    大家都知道行长头天在市里受了委屈,今天肯定要召开晨会批评他们一通,为此每个人都早早到来,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眼见着时间来到七点四十,廉钰的身影仍未出现。
    邱小通给她打去无数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这令他十分不安。
    焦大鹏倒是一点不在意,觉得廉钰一定是睡过头了,等清醒了自然会过来,毕竟他们之前也经常这样,迟到是家常便饭。
    等大家纷纷开始上班,邱小通更是一刻都在行里待不下去,出门打车直接去了廉钰家。
    她的车就在楼下停着,然而不仅电话打不通,站门口敲门亦是无人回应。
    情急之下,邱小通跑到物业拿出工牌证明了身份,这才带人上楼开了门。
    客厅的灯亮着,大概是一夜没关,高跟鞋依旧东一只西一只地甩在地上,邱小通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紧接着快步走向卧室。
    廉钰双目紧闭脸色通红,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早已烧的不省人事。
    “行长!行长!”邱小通上前接触到她滚烫身躯的那一刻,简直魂都吓飞了,当即将她背起来伙同物业一起去了县医院。
    廉钰清醒后的第一眼,看到病房标志性的白墙,以及高悬在架子上的输液瓶,长长软管一直蔓延到她手臂里。
    这一刻,口干舌燥。
    邱小通正背对着她研究输液瓶上的说明。
    “水。”她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无力。
    邱小通猛地转身,瞬间露出如释重负地神情,将吸管杯举到了她跟前,“你终于醒了。”
    廉钰润了嗓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睡了多久?”
    邱小通踟蹰道:“从我发现你到现在……三个小时吧。”
    廉钰将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神情略有无语。
    才三个小时,邱小通不来找她的话她可能自己都醒了。
    “小题大做。”
    “才不是呢!”邱小通焦急道:“你烧到四十多度,都晕过去了!要不是我……我……”
    话说一半截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廉钰对他笑了。
    “谢谢。”
    邱小通咬了下嘴唇,移开了目光。
    退烧后廉钰靠在床头用手机回复消息,行里现在已经走上正轨,就在她短期内不在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问题,焦大鹏在得知她生病住院后故作担忧地大呼小叫:“啥?行长你病了啊!那你可得好好休息几天,行里交给俺们你就放心吧!”
    电话还没挂,已经能听到那头的笑声了。
    廉钰阴着脸对邱小通道:“你回去盯着。”
    邱小通担心道:“那谁来照顾你呢?”
    廉钰:“我已经没事了,不用照顾。”
    “怎么可能……”邱小通坚持道:“你有什么任务,可以交给我去做,我做完了立马回来陪着你。”
    廉钰思忖后觉得这样也行,列了个待处理清单,连同车钥匙一块交给了邱小通,总算把他打发走了。
    病房里总算只剩她一个人了。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听着输液瓶里药水滴落和窗外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廉钰觉得此刻的世界格外安静。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
    她就只需要躺着发呆,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
    一年前她还是一线城市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银行高管,她从小长大的家乡靠海,风景美丽,气候宜人,她的家人和最要好的朋友都在那,她熟知那里的每一条道路,以及要办成一件事必经手的关系人脉,貌似她还有个家世同样显赫,英俊潇洒还对她很好的丈夫,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成为澜城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如今,恍如隔世。
    来到陇阳的这段日子,偶尔也会跟家人朋友联系,面对她们关心地询问,她的回答永远都是很好。
    事实上,也确实不错。
    廉钰这样想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再次入睡。
    邱小通火急火燎地赶回行里处理完工作,又一刻不停地折返回来。
    自从认识廉钰起从来没见她生过这么严重的病,充其量就是偶尔气色不好,被他投喂几顿也就补回来了,像现在这样烧到直接昏过去,简直前所未有。
    只是淋了一场雨,威力不至于如此之大。
    看廉钰烧退了正在睡觉,他怕吵醒她又蹑手蹑脚退出病房,出门买趟午饭回来正好撞见医生,便与之攀谈了解了下情况。
    医生知道她是石门街支行的新行长,结合病人职位以及经历,托着下巴给予了相当详细的病因解答:“累的。”
    邱小通对其专业水平产生质疑。
    从调到这起她的劳身费神他都看在眼里,倒也不用他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触发了人体的疲劳过载调节机制,例如一个人长时间处于紧绷忙碌的状态,习以为常身体就不会觉得怎么样,可如果突然放松下来,在某方面得到释放,或者别的情绪突破口,身体往往就会因为无法承受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而大病一场,以此来维持平衡。”医生双手插兜认真告诉他:“我猜你行长在病倒之前,一定是被什么跟之前反差过大的事给刺激了。”
    邱小通:“神医。”
    医生:“所以她是经历了什么……”
    邱小通一言不发转身进了病房。
    廉钰已经醒了,吃过东西后精神好了不少,医院毕竟不如家里方便,吊瓶一空,她立即让邱小通把自己送回了家。
    本想着下午就回去上班,奈何身体虚弱的厉害,走两步就头晕目眩,只能顺了焦大鹏的意,先在家休息几天再说。
    倒是辛苦了邱小通,从原先的两点一线改为三点一线,不仅白天要上班,早中晚还得拎着食材上门做饭,廉钰则裹着厚厚的睡袍安心享受着吃了睡睡了吃的颓废生活。
    邱小通照顾的确实到位,每一餐都按照她的胃口变着花样做,营养均衡且色香味俱全,就差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
    不仅尽职尽责,还任劳任怨。
    吃完晚饭,廉钰活动了下胳膊,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对正收拾碗筷的邱小通道:“去洗个澡。”
    邱小通一愣,还当自己听错了:“什么?”
    廉钰直直盯着他重复了遍:“去——洗——澡。”
    邱小通大脑空白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支支吾吾道:“你……你还病着呢”
    廉钰向来不喜欢磨叽,当即道:“不洗就走吧。”
    邱小通:“……我去洗个澡。”
    邱小通从未洗过如此漫长的澡,一想到接下来要经历的事,他就抑制不住地紧张,心跳加速。
    无论如何,总不能比第一次体验还差吧。
    卧室的灯很暗,邱小通忐忑推开门的刹那,便被廉钰粗暴地拽进屋一把推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