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从孩子出生,父母子女就注定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结局终究是分别。
    且行且珍惜,那些背影告诉你:不必追1。
    耳畔是渡轮与海浪擦肩而过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海域更显得穿云裂石。
    海风卷着凉意袭来,柏嘤上前握紧他的手。
    覃永廉就势把人搂在面前,解开外套,将柏嘤整个身体罩住,收在自己温热的怀抱里。
    柏嘤仰着脑袋近距离与他对视,发现笑意在男人脸上就没消失过。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爱笑多了。
    少女盯着某人上扬的眉梢,努力回想了一下刚认识他的时候。
    如果不是刻意去想,她都快要忘记覃永廉以前是怎样高冷严肃的冰山模样。
    如今的覃永廉,越来越爱笑。
    覃永廉低头以脸温暖她微凉的脸颊,表示认同这个观点。
    leon,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嗯,因为我有我的开心果。
    覃永廉的吻落到柏嘤唇边。
    开心果好甜啊。
    ******
    深夜,一辆白色越野吉普在空无一人的环海公路上疾速行驶,恍若走入一条时空隧道。
    空气中有一股大海独有的湿润气息。
    车身偶尔擦过伸出路面的树叶,仿佛在跟归来的人打招呼。
    冬末春初的南考斯岛,万物复苏,悄悄带来了大地回春的信息。
    公寓周围的装饰更换成红色喜庆的中国风,两盏流转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火热明亮。
    柏嘤停好车,和覃永廉一道先去后尾箱取行李。
    对着大宅,少女开始一声声唤coffee。
    走近大门,仿佛能听到小猫咪呜咪呜挠门的声音。
    那声萌萌的标志性的咪呜咪呜,是江湖小猫coffee没错了。
    许久不见爸爸,小猫咪兴奋地绕着覃永廉满地打滚,又歪脑袋猛蹭柏嘤,亮出小肚皮求rua求抚摸。
    华仔和伟仔依旧保持高冷的成熟人设,只是展开翅膀扑哧了几下,落在覃永廉手臂上冷静观察一番,又纵身一跃,回到了自己的窝。
    coffee的体型比一个月前长大了一圈,柏嘤欣喜地发现,圆乎乎的,手感更好了。
    正埋头肆意吸猫的时候,感觉自己被连人带猫都抱了起来,回到北极熊沙发上。
    咪呜!咪呜!coffee亲热地叫唤,脑袋贴着爸爸的脑袋摩挲着。
    柏嘤枕着他的手臂,也学着小猫的动作蹭男朋友的额角。
    她脑海里忽地闪过一句话: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
    齐齐整整的感觉,真好。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厨房亮着一盏橘色的夜灯。
    柏嘤在沙发上打盹,猫咪倒在她怀里,乖顺无比,蜷成一个圆,慢慢打起了呼噜。
    趁着夜色,覃永廉将保鲜食品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一小心翼翼整理进冰箱冷藏。
    柏宣夫妇给准备了份量十足的各色料理,每份吃食都是家长沉甸甸的爱。
    如今这份爱里,也有一份属于覃永廉。
    华仔和伟仔不知何时默默来到他身后,一左一右站好,神气十足,像无言的忠诚护卫。
    覃永廉忙完手上的活,回首一看,心脏不可抑制地砰砰跳动。
    眼前这幅宁静祥和的场景,让他第一次把矢志不渝、与子成说这种词和柏嘤真切联系起来。
    ******
    回到南考斯岛,四周都是大自然的白噪音,柏嘤发现自己的深层睡眠时间会延长。
    如果不是小猫来来回回踩着她的脑袋,少女还能继续睡个回笼觉。
    咪呜!耳畔是比棉花糖还软萌的叫声。
    柏嘤反手一摸,有温热湿润的东西一下下舔着她的手背,上面的倒刺让皮肤痒痒的。
    快点起床啦两脚兽!
    太阳晒屁屁啦两脚兽!
    起来玩呀!
    coffee,嘘!门口传来男人沉稳的低声,不要吵你妈妈休息。
    柏嘤刚刚睁开的眼睛又猛地闭上,在被窝里身体绷直。
    住在心脏里的小鹿似乎冬眠结束,又开始动次打次地跳起舞来。
    她刚才听到什么?!!
    喵~~coffee似乎不太情愿,朝门外唔了声。
    这一声在柏嘤听来,叫的分明不是喵,而是一声妈~~
    又一声喵~~
    又一声妈~~
    见被子里渐渐拱起一个小山包,又缓缓放平。
    覃永廉勾起嘴角,双手抱臂,靠在书架旁好整以暇地观察。
    他忽然想起苏家豪曾说过,女生不愿意在大清早以素颜示人,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
    绅士应该留足时间让lady一切准备好。
    原本准备开开心心来跟柏嘤说早安的,现在只好悄悄过去一把捞起叫唤的猫咪。
    乖,不要吵,让你妈妈再睡会儿。男人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
    coffee舔了舔他的手。
    床上蠕动的小山包忽地静止,柏嘤觉得自己的脸要烫坏了。
    只是让coffee叫自己妈妈而已,她的一颗小心脏为何就这么闹腾呢?
    深呼吸!深呼吸!
    柏嘤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等少女拾掇完毕下楼,熟悉的咖啡香在鼻尖萦绕。
    一闻到这味道,我就想学习!我爱学习!有人想起备考的那些天被投喂记忆面包的片段。
    嘤嘤。
    话落,身影一晃,少女唇上已印着男人的吻。
    morningkiss。某人起身,面不改色,双手端着的咖啡只在杯中掀起轻微的波澜。
    在桌上放下咖啡,覃永廉记得柏嘤喜欢酸溜溜又富味觉变化的咖啡,埃塞俄比亚的瑰夏,浅焙。
    按着自己的喜好,柏嘤蹦跶几步,小兔子似的跳到他眼前。
    覃永廉只看到coffee同款毛绒绒的脑袋往他面前凑,怎么了?
    刚刚扎。
    zha?男人眨眨眼?
    嗯,扎,胡茬扎,扎胡渣。
    像说绕口令,柏嘤拿食指戳戳他的脸。
    覃永廉这才会意,抚了抚下巴,忘了,一起床就光想着做什么早餐给你吃。
    嘻嘻,男朋友你可真好。柏嘤主动圈住他的腰,要我帮你刮胡子吗?
    尊敬的顾客,我是您的专属客服小嘤嘤,工号520520,为您提供独家服务。
    柏姓演员很尽职入戏,覃顾客却莫名红了耳尖。
    ******
    柏嘤还是第一次来到覃永廉的浴室。
    近20平的明卫,设计跟主人一样,贯彻了极简美学,舒适、整洁、低调。
    照顾主人的身高,洗手台盘设计得比较高。
    偌大的镜子前,印出男人的背影和少女认真探究的脸。
    我、我洗过脸了。覃永廉一顿,舌尖打结。
    柏嘤洗干净双手,湿漉漉的指尖碰了下男人的脸,话里带着不自觉撒娇的鼻音,顾客,一切交给我。您只要尽情享受就好。
    覃永廉动了动喉结,注意着她的表情。
    柏嘤瞥见他喉间涌动的心潮,像一阵阵拍上南考斯岛沙滩的海浪。
    脸后知后觉开始红,尽情享受?刚才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手下用热水浸湿洗面巾,迅速拧掉大部分水分,整张盖住了男人的脸。
    柏嘤稍稍松了口气。
    覃永廉忽然觉得好笑,却又不敢乱动。
    干脆闭起眼,感受热气深入皮肤的畅快。
    视觉被遮住后,听觉和嗅觉瞬间被放大。
    是那股熟悉的蓝风铃味萦绕在自己身边,悉悉索索的水声后安静了下来。
    嘤嘤?男人右手搭在洗漱台边沿上,食指无意识地闲敲着。
    稍等,时间还不够。
    脸上的一次性洁面巾热量全褪,少顷,覃永廉取下面巾,嘤嘤?
    我,我在查手机。
    柏嘤抬眼,落进覃永廉一瞬不瞬的眼里。
    她正在疯狂搜索刮胡子的具体步骤,专属客服小嘤嘤的自信像一个放大的泡泡,越升越高,啪一声消失不见了。
    早知道有今天,她就该提前预习好这门功课。
    我教你。覃永廉语气随意,带着她手的动作也随意。
    抹上sisleyum的须前油,然后用毛尖银白的獾毛刷打出丰富细腻的白色泡沫,刷子有助于软化胡须。
    柏嘤的手和他一起握着剃刀柄端,锋利的刀口刮下一道道泡沫,少女屏住呼吸,生怕一时不慎弄伤对方,浑身都僵硬起来。
    她莫名想起读过的故事,狼这种动物,只有对待最信任的伴侣,才会暴露自己最脆弱的喉管。
    等冲洗完泡沫,擦干净脸后,柏嘤才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