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愣在原地,像是?完全没料到“抬头”下一句为?什么是?“能亲么”。
    “…什么?”叶宁没意识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耐心的猎手也跟着重复。
    “能亲么。”
    “昨天不能,今天能么。”
    “现在,能么。”
    叶宁思绪混沌,呼吸发烫。
    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先?听到了陆司淮的声音。
    “能。”他说。
    再下一秒,陆司淮低下头——
    低头那一下带着强烈的侵略气息,可陆司淮的吻却是?温柔的。
    唇梢相触的瞬间?,叶宁脊骨好似攀上密密麻麻的细小电流,他浑身都是?烫的,手指本能地蜷勾起,他抬起手,下意识就要去抓陆司淮的衣角,却又在触碰的瞬间?,想起陆司淮身上的伤,身体记忆比意识更快,立刻蜷缩回来。
    “啪。”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一道滚烫的体温擒住。
    陆司淮带着叶宁蜷缩的手,朝着他身前的方位一牵。
    “抓好。”陆司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叶宁怕扯着陆司淮伤口,手指始终勾蜷着,直到——
    “21楼12床早上发烧到39.1度,我给开了一颗栓,过?一个小时再去量一下。”
    “好的。”
    “还有……”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叶宁心跳猛地漏掉半拍,他浑身一抖,等?再意识过?来,手指已经?攥住陆司淮腰侧的衣角。
    这一攥,两人身体几乎贴着。
    太近了。
    近到叶宁有些想躲,可陆司淮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伸出手扶住叶宁后腰,将人往他身前轻轻一带。
    叶宁闷哼一声,微仰起脖颈想往后退。
    “要碰到伤口了。”陆司淮说。
    叶宁听到这话,一下不敢动了,紧绷的肩线骤然软下来。
    可门外的人声和脚步声时不时响动着,那种下一秒就会来人的紧张感让叶宁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
    “陆、陆司淮。”叶宁从唇缝间?挤出几个字。
    “有人。”
    “可、可以了。”
    陆司淮微微往后一退,盯着眼前的人凝神?看了几秒,视线一点一点下移,描摹似的掠过?他的眉眼、鼻尖,最后定在唇角,他抬手,用指腹擦捻去他唇角的水色,收手。
    叶宁宛如被重新卷进海里?的濒死的鱼,终于得到喘息的余地。
    可还不等?他这口气喘完,“咔哒”一声。
    房门反锁的声音宛如一道细小的雷声。
    叶宁心口跟着一颤,几乎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再度仰起脸,看着身前某个人。
    “进不来。”
    说完,陆司淮重新低下头。
    ……
    八点半,秦乐舟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里?走出来,推开叶宁病房的门。
    没人?
    秦乐舟转身朝着浴室走过?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推开,浴室里?头也是?空的。
    秦乐舟:“?”
    秦乐舟一转头,在床头柜上看到叶宁的手机,他拿上手机,刚走出门,就看到叶宁从走廊另一头的方向走过?来。
    秦乐舟懵了下,他扭头朝着反方向,也就是?他哥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去哪儿?了?”秦乐舟问。
    秦乐舟还以为?叶宁去他哥屋里?了。
    “天台。”叶宁说。
    “一大?早去天台干什么?”秦乐舟不解。
    叶宁:“…出太阳了,屋里?闷,去天台走了走。”
    秦乐舟:“哦。”
    叶宁逆着光走过?来,视野有点朦胧,秦乐舟当时还没注意,等?人走到跟前,他愣了下:“怎么突然戴上口罩了?”
    叶宁脚步一顿,他低着头,没与秦乐舟对视,抬手将口罩扣得更紧。
    他声音闷在那层无纺布里?,随后说:“天台有风。”
    秦乐舟:“天台当然有风,你不是?说屋里?闷才去的吗,戴口罩不是?更闷?”
    “走廊上有暖气,摘了吧,你看你耳朵都闷红了。”
    叶宁:“………”
    叶宁敷衍应了两声,快步走进浴室,捧着冷水重新洗漱完,又在里?头静静坐了十几分钟,才重新走出来。
    -
    陆成业的飞机十一点落地建京,陆司淮原本打算让叶宁睡到十点,安心吃个饭,再让秦乐舟和姚博文?送他回公馆,可九点刚过?,叶宁忽然接到别墅阿姨的电话。
    “小宁,你今天什么时候到公馆啊?能早点回来吗?秦助理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说董事长中午来公馆吃饭,让我多烧两个菜。”
    “还问我你这两天有没有不舒服,怎么都不给董事长打电话了。”
    “有打。”叶宁每天都有给饶水发消息,只不过?打的都是?电话,没像以往那样打视频。
    一想到爷爷要去公馆,叶宁等?不住了,开着免提就开始套毛衣:“我现在就回去,中午就能到。”
    “如果爷爷比我先?到公馆,阿姨你就说我和乐舟出去了。”
    “好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
    叶宁接到公馆电话的消息很快传到陆司淮那里?。
    十分钟后,姚博文?将车开到楼下。
    叶宁身上就穿着来时的那套毛衣加米色长裤,毛衣和长裤裤脚的污渍已经?被洗干净,陆司淮怕他冷,给他披了件外套。